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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節 一幕幕,一重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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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軒緊握著靜如的手,含情脈脈的說道:“如兒,我和你商量個事兒,三天後,建斌和淩霜將舉行婚禮,嫁給我,好嗎?”靜如目不轉睛的望著宜軒,笑道:“這可不行,長幼有別,一起辦會折福的,等哪一天,我想嫁了,再告訴你。”“還有多久啊?”靜如笑而不答。夜幕降臨時分,靜如拉著雪甯去了房間裏,雪甯拿出了自己在法國拍的相冊集,當靜如看到那張雪甯和建斌在普羅旺斯留影的照片後,忍不住哭了。雪甯慌忙問道:“怎麽哭了?”靜如說道:“姐,你和我哥本來是很幸福的,可這一切總是那麽殘忍,如果你是我嫂子的話,我哥該有多麽幸福啊!”雪甯感嘆道:“如今事情都已經發展成這樣,我們又能怎樣呢,這不怨誰,只怨我們有緣無份,如今,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,我放心了。”

婚禮那天,慧茹忙說道:“宜軒,靜如,你們倆快去準備啊,婚禮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始了。”靜如笑道:“我不想嫁了,慧茹姐,你不是一直想嫁給江醫生嗎,今天,我們成全你,就當還你個人情。”這時,恰巧江醫生正要去找慧茹,宜軒攔住了他的去向,笑道:“你這是要去找歐陽小姐吧,跟我來。”靜如為慧茹穿好婚紗,梳妝打扮後,笑道:“真漂亮。”宜軒帶江醫生到更衣室後,將新郎服遞給他,笑道:“我和靜如改變主意,不結婚了,今天,我們還你們一個人情,趁早把歐陽小姐娶回家,不要失去後才懂得珍惜。”兩對新人:建斌和淩霜,江顯和慧茹在大家的祝福中步入了婚姻的殿堂。婚禮進行的很順利,可以稱之為完美無缺。雪甯親切的對靜如說道:“哪天你想嫁了,姐為你主婚。”靜如感動的哭了。建斌和淩霜預計去雲南香格裏拉度蜜月,而三天後,是靜如26歲的生日,建斌回想過去,靜如每一年的生日,他都錯過了,他和淩霜商量後,決定留下來。

美韻凝望著天奇的遺照,心中不免有些傷感,徐瑛說道:“後天就是他們倆26歲生日,如果天奇還在,該有多好,他們倆同年同月同日生,卻要陰陽相隔,有緣無份……”靜如生日這天,許美韻特意為她舉辦了一場生日派對。大家圍在一起為她唱生日歌,靜如頓時感到心裏暖暖的。就在大家準備要靜如吹蠟燭許願時,她卻突然暈了過去。醫院搶救室外,宜軒和雪甯焦急萬分的等待在那裏,大家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,生怕靜如有個三長兩短,可他們所擔憂的還是來了。搶救室的燈滅了,江醫生憂心忡忡的走了出來。宜軒忙問道:“江醫生,靜如的病情怎麽樣? ”江醫生長嘆了一口氣,語氣沈重的說道:“宜軒,對不起了,我們一直以為,靜如體內的癌細胞會因那次眼角膜的移植而好轉,可是沒想到她體內的癌細胞擴散的這麽快,我們還沒來得及控制住它,它就發生了變化,靜如的時間可能不多了…”

宜軒聽後,頓時悔恨交加,他一直以為,自己可以給靜如一切,可如今,眼看著靜如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,卻無能為力。雪甯說道:“宜軒,既然事情發展到了這步,我們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目前最重要的是,不能讓靜如知道這件事。”慧茹心事重重的揣著振宇起初給靜如的信找到了靜如。靜如和雪甯正在談天論地,見慧茹來了,靜如笑道:“慧茹姐來了。”慧茹把信給了靜如:“振宇來信了。”靜如高興的拆開了信封,從她們的視線中掉出了一張照片,照片上是慧茹和振宇曾經在漢城游玩時照的留影,靜如的目光立刻轉移到了照片上,雪甯一臉狐疑的看著慧茹。為了不讓靜如看出破綻,慧茹忙說道:“她是我妹妹歐陽丹丹,我有個孿生妹妹在韓國漢城留學,這是他們的生活照。”恰巧江顯來了,他笑道:“丹丹可比慧茹溫柔多了。”這話可惹怒了慧茹,慧茹使勁擰著江顯的耳朵,說道:“那你去和她在一起啊!”“她有振宇,我去不是添亂嗎,更何況我還有你。”江顯的這番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
盡管他們倆一直在極力掩飾,但聰明的雪甯還是看出了他們夫妻倆在演雙簧戲。建斌和淩霜找宜軒商量後,一起帶著靜如去了萬裏長城。江顯和慧茹準備回去時,雪甯說道:“世間根本就沒有歐陽丹丹這個人,那只是你們編造出來的一個人,我說得沒錯吧!”慧茹見事情瞞不下去了,只好點了點頭。江顯說道:“振宇是我的親弟弟,他一直很愛靜如,可靜如卻愛著你弟弟,這對振宇來說,打擊多大。後來,靜如得了絕癥,雙目失明,需要眼角膜,振宇為了她,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,幫助了她。我們一直沒有告訴她真相,照片上的人是慧茹和振宇在韓國漢城一起游玩時照的留影,是我們裝進去的,為的是讓靜如安心。”雪甯長嘆了一口氣道:“真是苦命的孩子,好人有好報,但願他早日投胎轉世,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。”淩霜笑道:“靜如,你不是一直想站得更高望的更遠嗎,現在不會有遺憾了,你不妨把想去的地方都說出來,我們來為你實現,如何?”靜如猶豫了一會兒,像個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小女生一樣,把想去的地方都說了出來。建斌問道:“你就沒有最想去的地方呢?”

靜如一下子來了興致,道:“我想回青島去百墓園看…”靜如說這句話時,看了看宜軒,宜軒笑道:“你看我幹嘛,他是你的初戀,當然應該去了。”淩霜半開玩笑道:“人家是怕你吃醋。”靜如的臉一下漲得通紅。許美韻送他們到機場後,準備離開,靜如從後面保住了她,美韻轉過身來,笑道:“靜如,等你回來,媽媽為你舉辦一場世上最幸福的婚禮,快去吧,媽媽等你回來。”飛機上,雪甯遞給靜如一片薄荷口香糖,說道:“吃一片,再睡一會兒,等你醒來時,就到青島了。”之後,靜如依偎在宜軒懷裏睡著了。靜如在夢中夢見振宇坐在奈何橋上畫彼岸花,然後對著靜如微笑,當靜如想要抓住振宇的手時,他卻消失了,靜如被嚇醒了。宜軒忙問道:“如兒,怎麽了?”“我夢見振宇哥坐在奈何橋上畫彼岸花,還對我笑,可是我卻怎麽也抓不住。”淩霜安慰道:“別想太多,振宇不是還好好的嗎,相信我,他一定很幸福。”

他們一起到百墓園,來到了天奇的墓前,他們一起深深的鞠躬後,靜如拿著水晶項鏈,說道:“天奇哥,還記得這個嗎,這條水晶項鏈是你送給我的禮物。今天,我特意來看你,只為一個念想。以後,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來看你,如果你地下有知的話,請保佑徐阿姨,他為了你都老了。”建斌無意中看見了一個人,這個人和淩霜長得竟一模一樣,建斌忙說道:“你們快看那邊。”當淩霜看見安風時,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,雪甯問道:“怎麽了?”淩霜激動的差點哭出來:“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孿生妹妹淩雪,我一直在到處找她,沒想到她卻在這裏。”靜如說道:“她要走了,我們不妨跟上去一探究竟。”他們跟到安氏集團時,看到了這樣一個場面:從公司走出來一個人了,這個人看起來三四十歲左右,只見安風開心的和他在說什麼。這個人靜如知道,是安氏集團董事長安楠,他是靠白手起家,而得來的成就。就在他們驚嘆不已時,從公司出來了一個人,只見他們有說有笑的正準備進去時,淩霜說道:“且慢。”

安楠正納悶,這兩個人怎麽那麽像,淩霜說道:“淩雪,我是你姐姐淩霜啊,你不認得我了嗎?”安風堅定的說道:“對不起,你認錯人了,我是安氏集團董事長安楠的女兒安風,不是你妹妹淩雪。”那個自稱是安氏集團總經理的程英傑的人說道:“淩小姐,你可能是真的認錯人了,請回吧!”倒是董事長安楠好說話,他忙說道:“且慢,你說我女兒是你妹妹,得拿出證據,明天中午安氏集團三樓會議室見,你拿出證據,我告訴你真相。”“好。”建斌笑道:“好你個淩霜,膽子倒不小啊,你冒昧的出現還不把我嚇個半死,還好我沈住了氣,不然就完了。”淩霜說道:“為一點小事沈不住氣,有你這樣的軍人,這樣的丈夫啊,我只是去證實一件事,又不是去打仗。”靜如問道:“嫂子,安董事長為什麽要告訴你真相,難道說,安風不是他的親生女兒?”“我也不太清楚,或許,他是想告訴我,有關安風的事。”

第二天中午,淩霜滿懷期待的去了安氏集團三樓會議室赴約,遇見了那個叫程英傑的人,通過交談,淩霜才知道,原來他是安風的未婚夫。程英傑把淩霜送到會議室門口後,匆匆的離開了。在淩霜打開那沈重門的那一刻,緊張的氣氛接湧而來,但為了查清真相,她毅然的走了進去。安楠見淩霜來了,笑道:“淩小姐,請坐。”淩霜從包裏拿出了一塊玲瓏剔透的翡翠,這塊翡翠精湛絕倫,巧奪天工,安楠認出了這塊翡翠,激動的說道:“這塊翡翠,安風也有一塊。實不相瞞,安風不是我的親生女兒,那年秋天的一個黃昏,我們夫婦倆剛剛失去了一個女兒,心情是異常的沈重。我們在路過一個公園時,發現了她,當時她以昏迷不醒,高燒不退,我們不顧一切的送她去了醫院。通過搶救,她好不容易脫離了生命危險,可是因她的頭部受到了重創引發了突發性失憶。”淩霜怎麽也沒想到,事情竟然是這樣,安楠接著說道:“我們夫妻倆在醫院等了將近兩個小時,都不見她父母人影,便只有將她收養,帶回了家。我拿著她隨身攜帶的翡翠給她看,期望她能想起什麽,可是,她卻什麽也記不起來了。我們給她取了名為安風,帶她去了英國。後來,我們回來了,留下她一個人在國外留學。最近,她終於回來了,她回國的那天,是我愛人的祭日,她家都沒回,直接去了百墓園。”

淩霜感嘆道:“造化聾弄人啊,當年我們父母曾是保衛國家的軍人,後來,在一次意外中,雙雙因公殉職了,只留下了我們姐妹倆。一次,我帶妹妹出去玩,在路過一個公園時,妹妹說要和我玩捉迷藏,我應了她。可是她卻一直沒有叫我,讓我頓時害怕極了,我發瘋似的到處找她,卻怎麽也找不到,還天真的以為,一定是她趁我不註意時,跑到了外婆家,可是我卻沒有看見她。外婆知道後,發動家裏所有人出去找,依舊沒找到。”安楠說道:“安風有你這個姐姐,真好,現在我們什麽都不做,耐心的等待著安風恢覆記憶的那一天,也算了卻了我的心願。你先回去,安風一有情況,我就派程經理通知你。”青島棧橋上,靜如說道:“宜軒哥,你知道嗎,我本是江蘇揚州人,只是因為一次山洪,來到了青島。”建斌回憶道:“兒時,我們一家四口和徐阿姨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的是那樣幸福,可最後,爸和黃叔叔走了,就連天奇也走了。”淩霜安慰道:“人有生老病死,月有陰晴圓缺,建斌,逝者已安,我們唯有以最好的方式活下去。” 建斌深情望著淩霜:“知我者淩霜也。”之後,兩人相視而笑。雪甯輕聲說道:“建斌,淩霜,我們去那邊亭子走走吧!”“好。” 亭中,淩霜笑道:“雪甯姐,你有事要和我們商量,對不對?”雪甯開門見山的說道:“靜如的時間不多了,我和宜軒商量後決定,由我們姐弟倆帶她去九寨溝,你們留在這裏照顧安風,等我們回來時,再一起帶著安風去杭州西湖。”建斌笑道:“這個主意不錯,淩霜這麽多年最大的心願是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,如今,妹妹找到了,又豈能放棄呢,淩霜失去了太多,不能再失去妹妹了。靜如是我唯一的妹妹,只要她快樂,我知足了,早點回來。”臨走之時,淩霜笑道:“靜如,我和你哥還有些事情要去完成了,不能隨你們去了,好好玩,我們等你們回來。”安風心情不好,一個人借酒消愁,英傑不準她喝,她就搶,可是怎麽也搶不到,安風試圖奪回英傑手中的酒瓶,一個踉蹌,頭撞到桌角,暈了過去。英傑慌忙放下酒瓶,把她送到了醫院。恰恰正是因為這麽一撞讓安風恢覆了所有的記憶。淩霜得知後匆匆趕到了醫院。當安風醒來,看見英傑時,一臉驚恐的看著他,淩霜感覺不對勁,忙問道:“安風,怎麼了?”安風目不轉睛的看著淩霜,說道:“姐,我不是安風,我是你的妹妹淩雪,而他是害死我們父母的仇人的兒子。”

原來當年所謂的因公殉職都是英傑的父親一手編造的。那次組裏安排他們三人(淩氏夫婦倆和小程)去執行一項機密任務小程趁他們倆不註意時,悄悄在車上放了一顆*。當他們的車開導一片荒原時,小程撒謊說,老婆孩子開車來了,想跟他們說說話,要淩氏夫婦倆先走,他隨後就到,心地善良的淩氏夫婦倆卻誤以為真,相信了他。就在他們的車離小程1米遠時,發生了意外,隨著那‘轟’的一響,淩氏夫婦倆已化為灰燼。他瞞天過海的欺騙了所有人。英傑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的父親是那樣一個人,他發瘋似的跑了。靜如做夢也沒想到,九寨溝比她想像中的要美,真所謂是‘人間天上,天上人間。’靜如一下子來了興致,笑道:“九寨溝有哪五絕?”這下可難到了雪甯和宜軒,他們只知道九寨溝很聞名,卻不知道其五絕。靜如見他們倆答不上來,說道:“九寨溝五絕是,雪峰,彩林,疊瀑,藏情,翠海,這裏四季交替,變幻無窮,是中國唯一一個沒被汙染過的地方,被譽為‘人間天上,天上人間。’”雪甯笑道:“那我們不是正站在這五絕中嗎,上有雪峰、疊瀑,周圍有彩林、藏情,下有翠海。” 宜軒說道:“九寨溝的聞名在於九座山寨,寨子裏的人都是藏族,關系一直維持的很融洽,且稱為藏情。”靜如神秘兮兮的說道:“姐,宜軒哥,你們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?”宜軒笑道:“看你神秘兮兮的,說吧!”“我想去那邊的終南山頂看夕陽西下,再看日出。”宜軒溫柔的攬著靜如,道:“傻丫頭,我們答應你。”

恢覆記憶後的安風對英傑不再有愛,而是無奈。如若不是當年,他父親那樣傷害她,他們興許還會有未來,可如今,一切都晚了,不論英傑如何解釋,安風總是避而不見。淩霜一直以為,安風永遠都不會再離開她了,可是她錯了,安風還是走了。那是一個風和日麗,陽光明媚的中午,英傑想法設法找到安風,懇求安風再給他一次機會,安風說道:“英傑,你是一個好人,上天會眷顧你的,天涯何處無芳草,找個疼你愛你的好老婆吧,我們再也回不去了,對不起。”之後,安風頭也不回的走了。就在安風過馬路時,手機響了,她還沒來得及接電話,就被奔馳而來的貨車撞飛了,英傑發瘋一樣跑了過去。他怎麽也無法相信,最愛的人會這麽離他而去,緊抱著安風,失聲痛哭了起來。建斌和淩霜聞訊趕來後,建斌一把擰住英傑的衣領,怒吼道:“你小子都對安風做了什麽?”“我……”淩霜哭道:“你們倆能不能別再吵了,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。”醫院對安風判決死亡通知那天,淩霜強忍著淚水,痛苦的接受了這個現實。

建斌安慰道:“想哭就哭出來吧,這樣會好受一點。人死不能覆生,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著,彼此珍惜著。失去後才懂得珍惜,我明白你目前的心情,但這麼下去總不是一個辦法,自己還是要多註意身體,安風在天上看著呢,別讓她擔心,好不好?”淩霜溫柔的靠在建斌的肩上,半笑道:“這不是英傑的錯,該來的還是會來,生命無常,唯有好好活著,才是最完美的結局。”靜如他們從九寨溝回來那天,建斌去了機場。當靜如發現淩霜沒來時,不禁問道:“哥,嫂子呢,怎麽沒來?”建斌猶豫了一會兒,說道:“最近出了一點事兒,她在賓館裏休息。”宜軒見建斌的神情不太對勁,暗示他到海邊。他們倆到海邊後,宜軒很認真的說道:“建斌,一定是發生什麽事了,對不對,只是你不想讓靜如知道。”“宜軒,你很聰明,但這件事還得以後慢慢告訴你,現在不行。”宜軒笑道:“我明白,你有你的苦衷,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所能解決得了的,我們唯有彼此珍惜,不要失去後才懂得珍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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